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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把车上的食材搬下来。”方北手上提着一袋今天的主角泥鳅,催促着半梦半醒,靠在门旁边的叶南云。 叶南云从来没起过这么早,站着都能陪周公下盘棋。 平常方北凌晨三点就出去采买了,他今天到店三点半,结结实实被骂了不干就赶紧滚。刚刚又被方北的手臂撞了个瓷实,醒了大半的瞌睡,嘴上还不忘调戏,嗓音带着南方人故意尖细的,娇娇的声音:“官人,别这么凶人家嘛。” 听得方北一个头两个大,心里悔啊,怎么就着了这狐狸故作可怜的算计。 那天叶南云问他时,他没应。再着央求着半天,他直到关店都没有答应,将人当作空气。叶南云到也不恼,目送着方北上了细马饭店的二层。 方北上了楼,洗了个澡,洗完吹头发的时候,瞥见了自己的黑外套,跟叶南云一个牌子,一个款式的。 他心里总飘忽过叶南云穿得那件米白色外套上那点褐红,他叹了一口气,想他肯定是吃的时候不注意,油渍溅到到了衣服上。可这心总是晃悠晃悠的悬着,像是什么事没做似的。 他一拍脑袋,叶南云吵着闹着他,他忘记锁上外闸门的锁了,里头的玻璃门倒是铐上了链。他撑着伞,抬头往黑墨一样的天,外头的雨竟然愈下愈大,愈下愈冷,冷得方北打了个寒颤,到底还是到深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