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男人,就这么轻易地颓败了下去。 沈蚕祚身边也空荡起来,还非常青涩的他心口舌尖滚动着“好一似食尽鸟投林,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感觉喉头哽得发痛。什么狗屁的青春伤痛,以前总围在身边的少年人们爱唾沫横飞苦恼着哪个漂亮姑娘今天没看他啦,哪颗罚球没进啦,此类云云,在真正的家庭剧变面前显得那么的可笑又可恨。 他觉得自己是被拽着脖子强行拔高的苗,只能无比庆幸还好家中没有背负债务,才能让他继续有书可读。 母亲离开是他初一时,初中三年,沈蚕祚算是看尽了世间炎凉。从前笑得肆意又张狂的少年一日日得沉默下去,小小的他快被失控的人生逼疯了。 沈父终于踉跄着站起来,看着破产后再没有松快过的儿子,沈启良三年来寂寥的心抽搐了。于是他把手头能变现的资产全部变卖,带着自己的儿子回到了四川。 沈蚕祚对叶英这个父亲的初恋没什么感觉,或者说他其实很久都没什么感觉了。稍微能让他松口气的,就是他感觉父亲好像真的走出来了,想到这沈蚕祚又有点感谢这个女人,不管怎么说,他的父亲能像个正常人生活就已经很好了。 沈启良一个大男人,粗心,前面酗酒,后来又整日奔波着,并没有太过于注意到儿子的处境。他没想到过儿子会因为家庭的原因被同龄人排挤,孤立,没想过突然落难的小少爷会被怎样的冷嘲热讽。不管小男孩有多小,自尊心都是极为重要的,而沈蚕祚封闭起来的心房,连他自己都不晓得能否再叩开。 而太早蜂拥而来又太剧烈的失控感,让沈蚕祚几乎是夜不能寐。他觉得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