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李景河自有孕以来,早朝就成了一件令他头疼的事,一边要忍着妊娠反应,一边又要应付着底下巧舌如簧的大臣,分身乏术,月份越大,坐着更是难耐。 一众大臣本就不看好他腹中的胎儿,私底下称呼其为孽,世间哪有男子妊娠的道理? 幸亏此事压着,未传出皇宫,才教天下当今没有大乱。 皇家事,哪敢乱传? 天子面儿上和善性子温和,谁又能保证不会风雨俱来、龙颜大怒呢? 刚走进殿内,李景河咬牙收拢了原本外八走着的腿,撑腰托腹的手垂至大腿两侧,挺直腰板走上台阶,未曾想胎儿已下移到这般田地,腿稍一抬高就触碰到腹底的衣料,硬如磐石,腹内两位小皇子似是在打着架,在里内翻江倒海。 李景河强忍着撑腰挺腹的动作坐到了攀满金漆龙纹的龙椅上,坚硬的质感对上酸疼的尾椎骨,疼得李景河差点弹跳起来,双手不知何时紧紧攥着大腿上的绸缎衣裳,浑身冒着冷汗,一双如画墨眸静如秋水,仔细看最深处藏着掀起的惊涛骇浪,得亏离得远不至于失了礼。 底下一位大臣博古援今讲着当今边疆民族的问题,李景河算是听明白了,这不是摆着讲他昏庸无道,迟迟不肯派萧驰前往援助吗? 李景河刚捱过一阵疼,一手悄悄伸到腹底托着,冷哼一声,沉着声道,“顾大人既有忧国忧民之心,那你教教朕,朕该如何?” 那位姓顾的官员埋着脑袋退回到队伍当中去了,空气中的温度如同坠入了冰窟窿,每个人都耸拉着脑袋不敢触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