蜉蝣死生
弯月孤悬,无风无星,连乌云也不知躲去了哪儿。荒郊野岭崎岖难行,江九一边走着,一边用刀鞘拨弄没过腰际的杂草,方显出前方的小路来。 他踩上一片枯败的叶子,停住了脚步。叶片立刻碎裂发出脆响,落在夜色中仿若响起一声惊雷。 凌雪整个人像是从血池里捞出来似的,身上衣物快与颈后红绸融为一色,更是有一伤处几乎横穿整个胸膛,只差一寸就伤到心脏。 姬十三将伤处草草包扎了,百罗格随意搁在脚边,露出被翻得乱七八糟的药材。他听见异响撩起眼皮看了眼,还没等看清脸,瞥见那把九野时绷紧的肩颈便缓缓松下,右手也从链刃上挪开,等来人走到跟前蹲下,立刻不管不顾地将全身重量压在了他身上,倦意一股脑地涌了上来。姬十三失血过多抬不起手臂,只是埋在江九颈窝蹭了蹭,嘟囔了一句“累”,头一歪彻底昏睡过去。 江九一点点收紧手臂,鼻腔里尽是浓郁的血腥味。他实在有些生气,气到甚至想回一句“累死你算了”,可憋了一会儿还是舍不得开口。怀里人早就睡了过去,平稳的呼吸传到刀宗耳畔。四周寂静无声,江九抱着姬十三,听了会儿他近在咫尺的心跳,终于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姬十三比太白山的野猪还耐打,躺了十来天就又能活蹦乱跳。这段时间江九并不常出现,每日早出晚归的也不知做什么,派了温辞秋定时进屋端饭喂药,等晚上回来了也是一个人睡在隔间。姬十三提了一嘴,被一句“一起睡会碰到你伤口”堵了回来。 怪刀宗平日脾气太好,姬十三等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