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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编造出动听的宽恕词,可这次他也在黑夜的漩涡之中,他哑着喉咙,心中沉重而空虚。 计江淮咬牙泄出了痛苦的呻吟,好像用尽全身力气想要搬起身上的石头,却被石头狠狠地砸中胸口一样绝望,他崩溃地喊着:“要是我没有出生就好了,这样mama可以去追求她的音乐梦,我也不会自责地度过一生,我的学生生活没有一次是高兴的,从小到大都有人欺负我,我妈死了,没有人再帮我了,我就像个傻逼一样自以为是装清高,其实大家都讨厌我,都恨不得我消失,我去冥塔也是我活该,我被人打也是我活该,我明明有那么好的机会,可以过上我想要的生活,我却又因为自以为是错过了。我一事无成,毫无长进,我这样的人有什么用?我还不如……” 车侑英弯下腰想擦拭他的脸,却意外闻到了一股令人神经一紧的潮湿铁锈味,车侑英赶紧顺着计江淮的身体四处检查,忽然计江淮的身体一软,竟直接倒在了车侑英的腿间,车侑英赶紧起身去开了灯,刺眼的灯光亮得两个人都睁不开眼,车侑英透过手指缝隙去寻找计江淮,他一睁眼就看到了灰色石砖地上泛滥的红,计江淮瘫坐在地上,他左手臂上的血已经浸湿了袖口和裤子,右手还握着一把沾血的美工刀,那美工刀原本是蓝色的,现在已经被血染得通红。 车侑英被恐怖的血景震撼得四肢发软,眼前的景象逐渐虚化朦胧,耳边只能听到自己剧烈的喘息声,他看见计江淮的左手腕上层叠着数十道割口,那交叠在一起的伤口还在不停涌着黑红色的血,计江淮在黑夜中一边告解一边自残,他的告解不是在寻求宽慰,而是在交代自己的遗言。